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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4/07/01(二)18:50
地點:新光影城二廳
主持人:鴻鴻
出席:導演德尼柯特
文字:陳虹伶  /  攝影:鄭惟元、蔣佩君

首度在台北電影節亮相的《凝視動物的100種方式》,風格內斂冷冽,導演德尼柯特滿懷欣喜出席映後場次,不僅分享他十五年來的從影經歷,更悠悠剖析過去所有創作過的電影作品!謝謝大家今晚來觀賞《凝視動物的100種方式》,希望大家得到的不是驚訝,而是驚喜。

Q:請導演淺談《凝視動物的100種方式》的創作動機?
A2001年在拍攝另外一部電影雪國迷景》時,當中有一場戲,是關於動物園的老虎,當時我們大約只在動物園待了一小時左右時間,拍攝得很快,不過動物園的人員告訴我說,如果你有興趣拍攝動物或動物園的話,歡迎隨時回來,我們都會全力配合。我聽到這樣的一個想法後,心想老虎在電影裡是非常有存在感的,但我其實並沒有想要真正去拍,那些大家已經看習慣的自然動物影片,或去記述動物園裡面的事情,我一直在想如何用一種新的觀點來拍攝動物。

Q:導演原先是影評人,後來才開始拍電影,但不管敘事或非敘事性的電影都融合紀錄和虛構,很有自己的風格,能否請導演分享這段創作歷程?
A:我的從影生涯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大概八九歲時,年紀這麼小我就開始看很多恐怖影片,非常兒童不宜,不過那時候我看的各種類型包括殭屍片、來自義大利、美國和西班牙等地的恐怖影片,我們現在常稱作為B級片。隨著時間增長,我到了十六歲青少年時期,我幾乎看遍了我所能找到的恐怖片,大概可以說是恐怖片的百科全書。在這個時期,我受到一位恐怖片導演很大的啟發,不過當時我的觀影經驗還停留在這個領域,直到我進入大學,開始去嘗試學習電影,我的眼界才大開。當我看到更多的電影,看到帕索里尼、法斯賓達、高達,這些特別的電影完全打開我的視野,讓我知道電影不只能拍恐怖片這個類型。

當我在1920歲大學時期,我不是新聞專業,我學的是電影,但我是一個非常狂熱的電影影迷,所以在大學階段我有機會受邀去電台或平面雜誌報紙上面去發表影評,於是我開始嘗試寫作,但我不是以新聞角度去寫,是很純粹去寫我觀看這麼多電影的種種感受。直到19992000年前,當時年紀約莫2526歲,我觀看賈樟柯或是蔡明亮某些後現代主義的電影,在這些電影裡我看到許許多多電影的符號,以及電影的語言。但我心中一直在想的是,我如今已經看過這麼多的影片,已經有這麼多欣賞的電影人了,如果我真的有機會要來自己拍電影的話,我要做什麼事?所以我開始利用假日以及週末的時候,以非常低的預算拍了非常低成本、小製作的影片,直到現在我的創作生涯是從短片開始。但我心中在想如果我要做些新的事情,所有電影都已經被呈現、實驗過了,比如你在電影上已經看過了暴力、性,到底我還可以從什麼角度切入?於是,在我的第一部劇情長片《放逐.邊境》裡面,其實已經可以看到我作者的符號非常明顯,我既想要做紀實的紀錄片,我也想要做劇情片,所以我把這兩種東西合而為一,想要做一個處於這兩種狀態中間,新的電影語言。

我的電影啟蒙除了剛提到在小時候看的殭屍影片,到進了學院後看的大師作品外,還有一個很重要來源是,我觀看我所來自的法屬加拿大地區的電影。我們其實在6070年代有個非常強的傳統,就是拍攝許多紀實影片,它們也被歸類或稱作寫實影片、真實電影,所以當時我也深受魁北克前輩導演們這些作品的啟發。當我開始做短片,一路再進到長片創作時,我就開始做了這些我想的實驗,也就是把真實的事情記錄下來,但中間加了劇本上的設想、一些劇情片的東西。因為我既喜歡紀錄片也喜歡劇情片,但我所謂的劇情片並不是大家所習慣的奇幻影片,譬如我看到提姆波頓的電影我一下子就會睡著,那樣子的奇幻世界並不是我想像的,我喜歡的是觀察並且記錄真實,但並不是單純新聞性的記述,而是把這個真實做一點小小的扭曲、改變、變更。如果有觀眾在我的電影裡面也得到這樣感知、跟我分享,對我而言也是很大的恭維。大家剛看到的《凝視動物的100種方式》,雖然東西都看起來很真,像是紀錄片一樣,但這裡面的聲音有百分之七十都是我們後製設計製造出來的。所以這部影片比較像是一個關於動物園虛擬的劇情片,但又不是關於動物園的真實生活,真實的動物園也不是這個樣子。所以對我而言,這種在真實跟虛構中間,微妙的、幽微的模糊地帶,就是我創作最重要的土地。

1995-2005年期間,其實我是擔任影評的工作,這影評人生還蠻意外的,如同我剛所講,我在大學時期是意外獲得這樣的機會,然後就一路寫下來。可是當時在寫影評時,其實我非常關注、大力琢磨在藝術電影,像是伊朗的阿巴斯導演,所以在我的新聞專欄裡,我可能花上三大頁去寫阿巴斯的電影,然後最後留了三小行提說,這禮拜我們要上映蜘蛛人了,因此對於報社或發行商來講,對我的評論是很頭痛的。這樣的生活持續到2004年,我和報紙的主管和發行商的關係特別緊張,有許多電影發行商,尤其是魁北克在地商業電影的發行商,他們對於這樣寫法的評論很不認同,尤其當我給予商業電影一些很嚴厲的負評時,這些發行商就威脅報業要抽廣告,因為他們不想看到這樣的評論登在報紙上。於是在2005年的時候,我想既然自己無法繼續待在這裡,但我心中還有一些對於電影的夢想,我就帶著迷你攝影機,然後組一個非常小的拍攝團隊,想說我要去世界的盡頭拍一部電影。當時我手邊有一個15分鐘很簡單的劇本,接著我就帶整個團隊到極北之處,去拍攝我的第一部劇情長片《放逐.邊境》,這部電影對我來說,既是一種出走、一個實驗,也是我對商業電影小小的反擊。在過去的十年以內,我從第一部長片拍完之後,我算是個多產的導演,我以每年一部長片的方式持續拍片,於是我就從影評人正式轉職成功變成電影人,那過去十年,我的生涯大概就是拍片、參加影展、旅行,所以我自己也變成一個旅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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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請導演講述每部創作的發想和拍攝經歷?
A:從第一步電影談起,我當時帶著非常小的攝製團隊和極少的預算,就到極北之處展開我的電影旅程。當拍完第一部電影後,我其實有點訝異也有點開心,因為我的第一部電影就獲得許多影展的機會,然後可以到全世界不同的地方放映電影,好像這條路是可以繼續走下去。尤其這部影片在韓國全球影展贏得現金獎一萬元美金,我就發下願望說,要用這一萬元的現金獎,以同樣的製作模式再拍第二部長片。但我的每一部電影都要做一些新鮮的嘗試,尤其關於電影的製作或關於電影本身的新挑戰,於是第二部長片Our Private Life》,目前還沒在台灣播映過,我就把拍攝團隊帶到了保加利亞,用保加利亞的語言和保加利亞當地的演員,然後拍攝一部很新鮮的作品。但這部片還沒在台灣播映過,也許影片還不夠好吧。在我所有的電影裡面,其實我都沒有刻意地想要去傳遞某些訊息,或是要傳遞某種價值觀,幾乎我所有的電影,都是關於電影本身,都是在做電影語言新的嘗試和挑戰。

我的第二作品雖然是用保加利亞語言和演員,但事實上是在魁北克拍攝的,影片講述的故事是,一個保加利亞的女人在魁北克,她透過網路室認識另外一位住在保加利亞的男士,她就邀請他來魁北克玩,想說他們就有機會發展新戀情,那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我在這部影片裡面其實要探討,人和人的關係如何在虛擬的世界建立起來,但卻在真實的邂逅裡,可能可以維持、但也許就崩壞。這部影片讓我繼續又贏得國際影展的補助,於是我又開始旅行,這時魁北克及加拿大的電影委員會開始留意到我,想說這個加拿大的電影導演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可以一直創作並且獲得國際影壇的注目,他們就決定要來投注一些資源,協助我拍下一部片子,我就開始來撰寫我的劇本,做跟我先前兩部作品比較不一樣的虛構故事,也就是第三部長片她心底的世界》。對我來說,因為它是黑白影片的拍攝,故事比較深層、黑暗一點,這或許不是我最滿意的作品,但片中的人物或角色其實跟我所想要關注的那些議題還是很相近的,他們多半是ㄧ些邊緣人,生活處境未必是非常有戲劇性或光明樂觀,但這部影片對我來說比較像是創作過程的過渡期間,我不會後悔拍這部影片,但我會想我或許有機會可以來重新剪輯,讓它變成一部更符合我電影價值美學觀的影片。

在前面三部非常具有實驗性的影片之後,我也陷入一個很苦惱的狀態,一來我對於拍攝商業電影沒有興趣,我也不知道要怎麼拍,所以產業界覺得我是一個局外人,同時因為我是一個前影評,我的影片是具有實驗性,又經常跑到各大影展,我就被標誌成一個前影評的影展型導演,所以我的影片在全世界影展巡迴,但在自己的國家內,也許沒有機會放映,也許放映後根本沒有觀眾會看。但其實在世界各地很多導演都是這樣子,他們在全世界環遊旅行,拍出很好的作品,但他們的作品可能是侷限在國際的影展圈獲得名聲和掌聲,但是未必能在自己的國家、在商業戲院得到成就。那我想說,我既跨不進商業電影圈,我也沒有興趣,我自己因為曾是影評人,曾大力推薦藝術電影,所以又被標示成知識份子型的導演,於是這時我下定決心說,我的第四部影片要來做點新的嘗試。於是在2009汽車墳場問世,是我認為目前最具強烈實驗性格,也是我最喜歡的電影,它未必是我作品中最強而有力的一部,但卻是我的一大步,而且在2009年這部電影被選進了坎城影展。作為一個資深影迷,我很清楚知道被選入坎城影展代表什麼意思,當然是非常欣喜,但我也理解,這會是我職業生涯跨出的一大步。

第四部長片汽車墳場是部很具有實驗性的影片,我遇見的這個故事中的主角,是一位七十多歲的老人家,他花了三、四十年的人生收集將近五千部汽車的殘骸、零件,都堆存在他自己的土地上。我忘記我如何與他相識,但不管怎樣,我們就是相談甚歡,就想說我要來拍一個這樣子的角色,因為他有點像我自己非常喜歡的非典型人物。但同樣地,我不想拍一個很電視新聞報導式的紀實影片,所以在故事中大家可以看到,除了跟隨老年人的故事線之外,還會有一些奇怪的非專業演員,突然在敘事當中插進來。對我來說,汽車墳場是部不完美的影片,裡面演員的表現也都差強人意,但我之所以最喜歡這部片是因為,這部影片體現我所有的美學價值,以及我對於紀實和虛構之間,融合在一起的模糊地帶的一種著迷。在這部影片之後,我又獲得更多的機會和預算,所以我就想,我前面都做過這麼多實驗性的事情了,現在對我來說或許是個成熟時機,可以來嘗試一些比較有敘事性、比較傳統的電影。於是,我帶著比較多的預算,拍了下一部劇情長片雪國迷景。不過,雖然我的動機是來拍看看比較傳統的敘事電影,但結果是還是維持我一貫的作者特色,是一部不這麼傳統的敘事影片。在這樣的拍攝過程裡,因為我有比較大的卡司,這些演員也獲得國際影展的獎項,所以這部影片還是獲得了國內外的注目。其實在拍雪國迷景》時,我自己是非常緊張的,因為預算變多了,拍攝團隊變多了,大概有三十多個人,所以每次當我們在做各項的準備工作,或在拍攝時準備各項的事情時,我的心都在淌血,我都心想:為什麼你們要這樣花錢?這些錢花的一點價值都沒有。因為我自己過去是帶著極小的微成本,然後拍攝非常低成本的短片出生,所以我知道每一分錢都非常重要。在雪國迷景》這個接近敘事長片的挑戰之後,我又想要再對產業界做個回應,或說再做些反擊,於是我就找了幾個好朋友,一樣是用非常低的預算,拍成這部《凝視動物的100種方式》。

我在拍攝《凝視動物的100種方式》時,我心中感到非常自由自在,及創作是沒有侷限的,因為我並沒有很高的預算,也沒有製作人在後面整天追著我討論預算的問題,我們也沒有發行商,只是跟著三五好友一起去了動物園。我在拍攝的當下,其實我根本還沒有想法說,這部影片會變成什麼樣子,我也沒有預想說,這部影片拍完究竟能不能夠在戲院播放,我只想了一下這部影片拍完後,可能是適合在博物館或美術館做錄像藝術或裝置藝術,但沒想到這部短短七十分鐘關於動物的影片非常成功,全世界去了100多個影展,甚至在其中幾個國家都做了戲院發行。有了這樣子的創作記錄後,我認為自己的創作生涯就是,每部電影我都是在對自己過去的作品回應,也是在對產業界做一些抗爭。我每一部電影到了中後期之後,從小製作、小成本又換到大製作、大成本,然後再回到小製作、小成本,就在這種大跟小、不同的類型之間做來回的挑戰。於是在拍了《凝視動物的100種方式》後,我拍了至今成本最高的一部影片,就是在金馬影展也播過的《在世界的邊緣遇見熊》,這部影片預算達到兩百萬美金(台幣將近六千萬),所以對我來講,是很新鮮的做法和嘗試。當然這部影片也還是去了不同國家的影展,因為我已經建立起這樣的名聲,所以我還是被標示成是一個影展型的導演,即便我認為我拍的已經比較是類似敘事性、商業性的影片。拍完《在世界的邊緣遇見熊》之後,我又想再回應這個產業界,我想要做小成本的製作,於是我又找了幾個朋友,拍了我最新的一部作品《機器造人》。在座的各位或許是在這個禮拜開始來到台北電影節,才認識我和我的作品,但事實上我已經創作超過十五年了,我覺得我自己的從影人生有點像是搖滾樂團:上路、巡迴、表演,然後開始去做不同的自我挑戰,也試圖去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作品,挑戰既有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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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導演提過《機器造人》和《凝視動物的100種方式》是姐妹作,不曉得之間的連結為何?
A:我在拍攝完《凝視動物的100種方式》後,其實有點訝異觀眾的反應出乎我的預期,且這麼地積極熱烈,因為對我來說,這部片就是我拍動物,然後動物看著觀眾,一部這麼簡單的電影而已。我在剪這部片的時候,我和我的剪接師討論說,我們來剪一部讓四歲小孩子也都能夠看得懂的、這麼純粹、乾淨單純的電影,就小朋友看了會說,這上面有牛,然後這裡有蛇、有羊和各種動物。我的出發點和想像是,《凝視動物的100種方式》應該如此單純,但我沒想到,這部影片在世界各地放映完後,觀眾都會對這裡面的場景或拍攝下來的影片,有很強烈的情感投射或揣摩解釋。對我而言,這是一個有趣的發現,於是我想,既然這部影片是我一個有趣的嘗試,我能不能把這樣的概念再往前推一步?於是我就開始發想了《機器造人》的故事。我理解動物本身就是具有一種可愛的性格、會討人喜歡,因此在下部影片,我就拍一個不這麼討人喜歡的東西,就是工作,工作向來都是非常陳悶、無趣的,但是基於我先前的美學概念,我就和我的夥伴們重新發想,看該如何使用《凝視動物的100種方式》的拍攝方式,來拍攝另外一個題材,就是工作中的人,或人在工作的一些狀態,我們也討論要如何把聲音介入畫面。所以對我來講,這兩部作品確實像是姊妹作,它們在美學與初衷上是有可以相互參照的地方。不過如今我已做過兩部實驗性的影片,目前短時間內我可能還沒有打算在做同樣類型的第三部系列作。

Q:影片中動物都在柵欄裡,或在人類監視之下生存著,想請問對於導演和監視這些動物的人而言,這些動物還可以被稱為動物嗎?還是具有經濟價值的商品?
A:當我開始有構想要拍一部關於動物的電影時,我首先想到:現在我們看過既有的動物影片是那些呢?第一類可能是在國家地理頻道或新聞節目會看到的,一些比較訊息性或是帶有教育性的影片,它可能在介紹動物的特徵和生態,讓我們可以了解這些動物。第二類可能是帶有環保議題或人類反思的,所以它可能會介紹說,人類是如何侵入或干涉動物的居住地,或人類如何地捕殺和剝削動物,這樣子會激起大家對這議題的討論,或說一種關心,進而反思自己。第三類的影片像是好萊塢或是一些商業電影會出現的,把動物給擬人化,於是大象會說話、老鼠會唱歌等等。對我而言,這三類的動物影片都不是我心中想要做的,於是我就帶著團隊去到現場拍攝。那如同我剛陳述的,這部影片就是個很單純的觀看的影片,我們觀看動物,動物也看我們。雖然說很多觀眾在觀看這部影片時,會有種種的情緒產生,例如看到動物被關在籠子裡面,或是看到這之中缺了一隻翅膀或缺了一個腳的動物時,會覺得牠們很可憐,激起一些同情心等等,但這並不是我的初衷,因為假設來說,今天我是一個缺了手指頭的人,我跟你握手時,我不會試圖用我缺的這個指頭來激起你的同情心,因為這就是我本身的存在。所以我在創作中,並沒有要試圖帶入任何議題性或訊息性的東西,但是當然在製作這部影片的時候,我跟我的聲音設計師有過很長的討論,我告訴他說,我需要一點經過設計的、帶有具有戲劇性的聲音,所以影片中大概有70%的聲音都不是現場的聲音,都是經過很複雜的聲音設計製作出來的。當我的聲音工程師問我說,你要什麼樣的音樂呢?你要帶有危機感的殭屍入侵?還是帶有警告意味的,讓大家都覺得地震快來了?我說這些我都要。剛大家聽到非常帶有戲劇性效果的聲音,都是我們後製製造出來的。

我非常喜歡這部電影,因為它本身是一個非常開放的電影,它像是鏡子一樣可以反射觀者的情感,或是投射我們自己的一些想法,所以有的觀眾看完會覺得拍得非常美麗,有的覺得非常醜陋,有的則覺得很無聊,但是有更多人激起自我的同情心,覺得這些動物很可憐,他們的生活處境是值得堪憂等等。對我來說,這部影片能夠達到這些作用,其實就是個很大的成功,因為它是一部開放式的影片,讓觀眾可以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和情緒投射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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